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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等等
神七

【KK】鑿痕

千遇:

◎ J禁,請瞭解定義再進入
◎ KT,現實向
◎ 一切都是妄想,與真實人事物完全無關




提早了許多天的二十周年賀文


大概只有今天有時間就先放出來了




存了一陣子的稿一直找不到時機發,正好挺適合紀念日的


順便趕在最近這次anan發售之前XDD




二十周年快樂,願我愛的你們兩個能平安健康與笑容,


你們值得所有的美好。




KEYWORD: 模特、寵物、末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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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緩下腳步回首,在演藝圈打滾的時間早已經超過生命的一半。


長得足夠愛犬來到自己生命並且離去,長得超過後輩們自身的年齡,長得反覆細嚼過曾經的許多疼痛卻還是回望不到盡頭。


在感到自己竟也這麼走了漫漫長路的不可思議同時,覺得有些歲月催人老的感嘆。


比起相方總愛在電視上說自己年輕得可以再披校園制服上陣,剛對於自己的定位向來清楚許多——過了一定年紀之後連拿來當作節目笑點都覺得尷尬,也只有天下無敵的相方先生能夠如魚得水。


待得久了,儘管仍然無法到放鬆的程度,但面對鏡頭或雜誌訪問處之泰然也已經信手拈來。


甚至已經某程度習慣了自己的話被一部分擷取,對於是否真的在訪談中有笑出來的自主權都被迫喪失也不再那樣介懷。


 


雜誌訪談基本上是個輕鬆的工作,拍幾組照片再接受幾乎大同小異的訪談,雖然比不上做音樂快樂也不及籌備演唱會充實,但總體而言並不會讓人感到喘不過氣——即使有時的拍攝題材會令專業如他們都有些不解,例如玫瑰與鎖鏈,也例如僅有一張床的佈置。


 


剛翻看著這個月的行程表,solo錄音練團以及慣例的節目錄影廣播錄音之外,還有零星幾個雜誌拍攝。


不期然,某個兩個英文字母重疊的四字雜誌名稱跳入眼簾,剛挑挑眉,大拇指輕輕從上頭畫過。


以裸露取向聞名的那本雜誌似乎以扒光所有男明星為目標,不過他們兩個倒是幾次都順利全身而退。


 


在團體活動模式中,關於拍攝主題的確認向來不需要自己操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部分就由相方先生負責把關確認——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敢在節目上講什麼BL,反正終究過不了他那關。


一開始只是因為比起自己,光一對拍照更不擅長也有更多彆扭堅持的考量而交給他處理,久而久之便成了他們眾多不須言語的默契之一。


剛不認為那家雜誌社沒有給過跟不穿衣服完全無關的提案——尤其光一最近的身材,作為敬業的雜誌編輯應該很希望能讓那身搶眼又不過分張狂的肌肉露個臉——,既然到現在自己都能好好穿著衣服,代表全都被那天下無敵的傢伙一口婉拒了吧。


如果自己是光一的經紀人的話,大概會死命把那種邀約接下來,但作為相方更作為不可言說的戀人,對於光一的任性和堅持倒十分滿足剛的私心和佔有欲。


剛將日程收起時,手掌不自覺握緊又鬆開,好像在回憶什麼觸感似地,下一秒倒影在車窗上的嘴角輕輕揚起。


突然有點期待了起來。


 


 


雖然本就預料到雜誌社方在這回的交涉依舊鎩羽而歸,拍攝當天剛走進樂屋看見衣架上一件比一件厚長的衣服時,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先一步坐在梳妝臺前的光一轉頭看向剛,一臉困惑和想睡的迷濛。


剛搖搖頭,在與光一隔著一段距離的另一張桌子前坐下,餘光瞄機那人又想睡又帶著一點抹不去的凌厲翻閱企劃的樣子矛盾得很有趣。


「唔……」一個不注意,光一爬啊爬地跪坐在身邊,帶著工作場合少見的柔軟,未著一絲光芒的模樣十分乖巧,像是被豢養著的家貓。


剛偏頭看了他一眼,任由他將手伸向自己的隨身包包不發一語。


貓爪在裡頭翻啊翻,最後抬頭拉拉剛的衣角。


「喉糖。」


輕輕嘆口氣,從口袋掏出未開封的鐵盒放到對方掌心。


 


「你不舒服?」收攏手掌將糖果盒握在掌心,光一盯著剛的眼神終於染上一些色彩。


「你呢,為什麼要吃?」剛不答反問,推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趕快吃。


「......提神。」乖巧回話並丟了一顆糖到嘴裡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光一頓了一秒後鍥而不捨再次問,「你不舒服?」


收回喉糖的盒子丟進包包裡,大概是人生第五十一萬次感嘆身邊的這傢伙總是在出乎意外的地方洞察力驚人——明明是連長年合作的STAFF從及腰長髮剪至耳下都不見得會有反應的人——,剛輕描淡寫頷首,「早上起來喉嚨有點癢。」


對答案十分執著的人聽了卻只是發出意義不明的咕噥,一語不發地默默爬回梳妝台前,沒幾秒又默默走出樂屋。


剛用餘光瞄了眼動作如貓科動物般輕巧的相方先生的背影,有些意外對方的反應平淡但也樂得輕鬆,將髮型做最後的打理之後,便撐著頭翻閱起桌上排放整齊的其他期雜誌。


正對著某頁男女交纏的香豔照片感嘆今天的雜誌社果然沒有極限,就聽見開門的聲音,空調溫度被調整的逼逼聲,然後是某個鐵製物品敲到桌上的悶響。


剛往聲源看去,是一只冒著白煙的保溫杯,以及那張仍舊波瀾不驚又睏意未退的臉。


一時之間有點心虛有點愧疚但又有更多無法否認的幸福感——用身體來確認自己之於對方的重量蠢得可以,卻仍舊在每一次無心的試探中感覺到無法言語的滿足感。


剛乖乖捧起杯子,讓氤氳熱氣煨著口鼻舒緩隱約堵塞住的呼吸道,忍不住輕輕地微笑。


 


慢條斯理地把熱水全喝光,將不屬於自己的空鋼杯放回對方的桌上——期間確認好拍攝事宜之後便回到樂屋的經紀人先生看見這個舉動,只是靜默著又繞出門裝了一杯水,至於究竟是誰要喝一點也不打算探究——後,剛便和隨後進來的服裝師對衣架指指點點討論起這回的服裝。


將黑色上衣及褲子換上,然後從包包裡拿出水晶項鍊戴好,最後披上米白色大衣,剛對著鏡子整理衣著,從鏡子裡頭看見也恰好換裝完畢的光一的身影。


慵懶的模樣即使氣場仍然黯淡,卻已經從原本家貓似的模樣轉變為更加侵略的形象。


花色的襯衫搭配純黑馬甲與西裝外套,不同於長版大衣灑脫的洗鍊同樣帥氣。掃視完對方裝扮的視線最終理直氣壯落在敞開的領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不扣的前兩顆鈕扣替光一添了一些不羈的性感。


那一小方的膚色鎖骨大概是他們兩個全身上下唯一符合雜誌一向拍攝方針的地方吧。


剛忍不住笑,一點也沒有被對方的氣場震懾,只是轉身順手替他將領口理順——光一順勢垂手低頭任意自己對他上下其手的樣子,讓剛有種馴服了猛獸做家寵的滿足感。


 


出於習慣也出於對方辛苦交涉的慰勞的整理動作流暢而自然,在看都不需要看便能感受到的對方的笑容底下,剛滿意地點點頭,準備離開的手指力道不輕不重地掠過光一的喉頸,再順勢劃過不知不覺中已經將觸感清晰記憶的胸膛。


隱晦的調情大概也是身為只要身在工作場合便是遠距離戀愛的戀人間才懂得的情趣。


剛對上光一變得稍微暗沉的眼神給予一抹淺笑,在服裝師造型師乃至經紀人也許被他們姿勢遮擋而看不見發生什麼事,又也許是心知肚明只是習以為常的無動於衷之下,捧起微溫的開水啜飲起來。


 


 


 


走進攝影棚,熟悉的氣氛撲面而來,剛不由自主深深吸進一口氣,在沿途和工作人員們鞠躬示意時,察覺到跟在自己左後方的人倏地緊繃起的姿態。


在這圈子數十年的浸潤似乎還不足以讓身邊那人在鏡頭面前感覺自在,卻已經長得足夠讓他們靠著空氣便能溝通。


剛站在照相機前姿態放鬆,憑著幾近本能地用同樣的呼吸同樣的速度和光一一同移動腳步,一左一右的變換姿勢中聽見快門不絕於耳的閃動。


雖然必須配合光一勢必不若獨自一人自由,但默契讓這一切比自己單獨接受拍攝更輕鬆也說不定——雖然如此一來遭殃的就是面對幾百萬張根本看不出差異照片的編輯部,但這顯然不在自己需要操心的範圍。


 


換了個場景,在自己身後是光一規律的呼吸,似乎打從一橫臥上沙發就沒有換過姿勢的坦蕩無人能敵。剛噙著淺笑換個姿勢,而後對上鏡頭的表情收斂為被溫柔包裹的銳利。


拍攝工作進行得很順利但又不太順利,對面的攝影師在鏡頭後面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想指揮什麼,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地按了幾下快門。


 


注意到這點的剛偷偷勾起短促的微笑。


果然天下無敵啊。剛忍不住感嘆,自動地起身坐上椅背,動作間不著痕跡地將手指擦過光一的肩。


感應到什麼的光一只是發出一聲低沉又細微的咕噥,自覺地跟著坐起來,翹起腳的樣子就像是他平常習慣的坐姿,只是從背後都能清楚辨識的僵硬還是充分傳達出他的不自在。


 


明明碰上氣勢逼人的贊助商、公司高層乃至製作人都能夠面不改色地交涉談判,連面對今天這家雜誌編輯也能夠談出宛若把前幾期所有拍攝封面被脫掉的衣服全穿在身上的成果,但是碰到毫無殺傷力可言的鏡頭卻仍舊一籌莫展。


和精明幹練對比之下的這種不中用,反差得好可愛。


儘管早就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被套死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剛依然無法不這麼想。


更何況對剛來說,在光一變成那樣運籌帷幄的成熟大人之前才是自己最熟悉的樣子——無趣的書呆子那般木訥呆板,相處夠久才能看見他層層隱藏之下,傻得近乎純粹的天然與羞澀。


 


剛辨識著攝影師的表情,又變換了幾個姿勢,在前方那人除了換隻腳翹之外了無新意前提下。


若對方退一步他則進一步,他們付出了多少代價才終於摸索出這完美的平衡。


對於能守護男人某方面的脆弱,剛總覺得滿溢著滿足與幸福。


 


雙人的拍攝結束在他們以不須言說的定速同時走向相機的最後一組動作。


剛留在攝影棚裡繼續單人的攝影作業,沒有特別設定的場景難不倒他,反而是在相機之後相方先生固著在遠方明顯是想睡的失焦眼神讓剛偶爾分散了注意力,然後在回過神來之前聽見快門啪啪的幾聲,以及攝影師若有似無的輕笑。


——天知道被捕捉到什麼不得了的表情。剛維持住表情將視線移開,接過服裝師遞來的眼鏡結束俐落地結束自己的部份。


為了讓大家能如期收工,還是多留一點時間給天下第一任性的相方先生好了。


剛走下攝影棚,和光一擦肩而過,接受到對方隱約投來的視線帶著埋怨和撒嬌——看來是被那人看穿了自己偷偷想在心裡的調侃,剛掩嘴忍不住偷笑。


 


拿過經紀人手上冒著熱煙,顯然是被囑咐要準備給自己的水杯,剛一派悠閒地看著光一被攝影師玩弄——或者是玩弄攝影師,以那兩人不分軒輊的面容僵硬剛實在說不清楚究竟是誰在為難誰。


好像有好一陣子沒有看光一的單人拍攝了,一方面是沒機會,另一方面也是沒必要,要不是原本敲好的訪談臨時延期,今天他也沒機會重溫這樣有趣的畫面。


剛透過氤氳熱氣看見光一也戴上了眼鏡,他先是低頭垂著眼,然後將眼鏡腳插過髮絲掛在耳後的動作一氣呵成,在抬起頭時不知無心還是刻意掃向自己方向的視線讓剛心臟一陣狂跳。


明明是看了無數遍的畫面,但在強力的白熾燈光下卻好像將稀鬆平常的動作染上一層光影的水霧,朦朧了光一的面容,而透出柔和的鋒利,混合著成年的圓融與少年的英氣,讓人移不開視線。


 


 


突然有點想念當年那個尚未學會藏鋒的少年。


以堅硬的外殼和全世界為敵,不論疼痛淚水或吶喊都衝不破外殼地,在現實得殘酷的世界裡顛沛流離。


太過模糊的記憶失真了那時光一的動作情緒與神情,可他那道眉眼仍銳利得清晰,像是出鞘的刀刃,將惡意與質疑殺成血色的長河。


是剛記得連他也無法近身的那般銳利。


 


直到很久以後剛才發現,那人的確銳利,自己也的確無從近身,但自己最純粹的部分早被光一好好鎖進那個外殼裡,是光一拼了命守護的東西。


那些自己以為早被絕望侵蝕殆盡的純粹,那些刻著堂本剛三字的純粹,被光一好好地與他認為珍重的東西一起守護著,比如一條更多選擇的道路,比如更完美的平衡,也比如僅屬於他們的羈絆。


 


然後剛才恍然明白對那些年的相方來說,比起尚未學會藏鋒,更準確的形容也許是尚無法藏鋒。


一個人退則一個人進。不過是如此而已。


似乎未曾和光一說過一句感謝,正經慎重單獨的那種。


不需要,大概也不被歡迎。


剛完全能猜想對方會用怎樣羞澀得微慍的表情笨拙回應,眼底又會同時怎樣明白寫著這些理所當然何來道謝或歉意之必要。


所以剛也未曾有機會表達能在生命開初便遇見他是何其幸運。


就像是在旅程一開始便搭上一路直達終點的末班車。


 


剛彎起嘴角,看著他的末班車先生正以遠比自己更長時間地被相機持續蹂躪,同時捕捉到經紀人在身後一道若有似無的嘆息。


剛轉頭,果然看見經紀人滿臉無奈——也許更無奈的地方在於已經完全習慣了那樣的無奈。


互相交換了一個笑容,一方仍舊無奈一方滿是縱容,經紀人見怪不怪地順手拿走剛手中已經見底的水杯。


 


「光一桑真是……」經紀人說。


「別為難一輛火車嘛。」剛沒等經紀人說完便接話。


「嗯?什麼火車?」經紀人微愣,即使跟著剛好一段時間還是常常跟不上他的思緒。


剛露出更加神秘的笑容,「火車啊,火車。」指了指總算被攝影師放過,頂著一臉劫後倦容朝他們走來的相方。


「什麼火車?」同樣的問句由不同聲音問出。


剛回頭,正好看見光一停在自己左側,原先淺淺的笑意染上一點溫暖與促狹。


光一望向剛片刻,果斷地將視線移向對面的經紀人。


「別為難一輛火車嘛。」幾乎無縫接軌地,經紀人照本宣科。


光一微挑眉,又把目光放回顯然是罪魁禍首的人身上。


「火車啊。」剛睜大眼滿臉無辜,「普通車,急行車,快速車,特急車,光一桑覺得自己是哪種?」


剛的視線熱切但光一只覺得身在五里霧中,他淡定又冷靜地接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剛桑,可以結束這個話題了嗎?」


剛投來的視線有些埋怨,光一則擺出早就準備好的無辜表情,對視不到半秒兩人便不約而同錯開視線。


 


經紀人默默看著突然架立起結界、同步露出微笑又同步別開視線的兩人,果斷地決定置身事外將兩人領回樂屋。


——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他走進這行時沒想過竟會對這佛教思想有如此深刻的體會。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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